其實,我們更需要關注特朗普在其“美國優先”政策上與留學、移民關聯的一些核心關切,而不是他的只言片語。特朗普的重要理想是“讓美國再次強大”,因此,美國《國家安全戰略報告》一再強調要引進優秀科技人才。事實上,在美國讀科學、技術、工程和數學專業的學生多數是留學生,博士層面占到絕大多數。這批人才是美國再次強大的關鍵因素之一,特朗普不可能不明白,他想要的只是從美國民眾利益角度出發,美國人能做的,就不要雇用外國人了。為此,美國相關政策做一定區別調整是必然的,但對于本科層面的科學、技術、工程和數學專業學生幾乎沒有太多影響。
事實上,自從特朗普上臺,美國簽證政策就在持續收緊,截至目前受影響最大的是印度而不是中國??梢灶A見,中小學留學以及相關伴讀性質的簽證一定會收緊,還有就是來自“低層次學校”的學生簽證極可能受到影響,而不是好學校、好學生。
回到國內,中國官方也不會輕易從貿易角度限制赴美留學。2017年,中國出國留學人數突破60萬。其中,因私留學生占比超過90%,公派留學生僅有不足3萬人。如果從貿易制約手段來說,減少赴美留學人數的確是一個理論上的手段,但出國留學多是個人的教育選擇權利,政府并沒有法理基礎去控制留學生是去美國或者是其他國家,也缺乏具體限制手段。
當然,中國政府可以呼吁、引導。2003年,針對新西蘭高校管理不善,中國政府在教育部教育涉外監管信息網發布第一號留學預警,提醒留學新西蘭的風險,造成了留學新西蘭的中國學生大幅度減員,新西蘭教育部部長親自飛赴北京來談解除對新西蘭的留學預警。之后,這些年的出國留學預警也一直在國內外產生和保持了很大影響。
值得一提的是,我們不要輕估中國學生的愛國心和政治判斷力。美國挑起中美貿易大戰,如果最終導致中美關系交惡,赴美學生減少是完全可能的,而且多是中國學生的自發行為。近年來,在世界勇敢地走上街頭并維護中國形象、利益的,多數是年輕的中國留學生。因此,一旦中美發生嚴重沖突,尤其是涉及中國主權的事情,大規模自發抵制留學美國,或者出于擔心而放棄留學美國的事情并不是不可能發生的。
(陳志文 作者系中國教育在線總編輯)